「說到極光這小鬼,他死了吧。」 我故意表現地漫不經心。
土虱說:「那小子?沒有啦,現在應該躺在北醫吧。」
我驚道,「什麼?你怎麼可能有時間救他又來找我?」
這是第二次,土虱因為讓我受驚而感到得意,露出他許久不見的招牌銀牙,bling-bling ,閃閃發光。「你們年輕人,什麼都講科技,行動電話、電腦、什麼app啦,可是喔,不是我在臭屁,偶爾你們還是要尊敬一下我們這種資深前輩。」
他伸手探向自己的口袋,那德性好像退休刑警在夸言自己用直覺辦案勝過鑑識證據,「在101上面我給他換有毒口香糖的時候,同時從他口袋裡撈出一張名片。」
他把名片拿給我,我瞧了瞧,那是101大樓附近一家夜店。
土虱續道,「你把我扔在那自己去搭計程車救美眉的時候,我就在想,你今天故意臨時才告知他會面地點,眼鏡仔能一派輕鬆上101又趕回去狙擊,一定是事先就把武器架設在不遠處,所以這間夜店一定就是他上101前才剛去過的地方。我還有現場研判喔,這家店跟紅點差不多來自同個方向。」
「所以你就直接跑到那家夜店救人後再趕過來嗎?」 小瑀問。
土虱大笑,「說你們少年人要尊敬我們老派作法就是這個意思,我做保鑣又做殺手這麼多年,也是累積不少人脈,那家夜店老闆是我兄弟之一,以前麥可傑克森來台灣開演唱會就是他引進的啦,那時候是我…..」
我張手示意別再提麥可傑克森那一段,今天才聽過,老人家普遍症狀:新的記不住,舊的一直提。
土虱愣了一下,總算同意跳過,繼續講正題,「所以,我一通電話叫他找員工去陽台看看,趕快把眼鏡仔送醫院,然後做 CPR啦 …. 這樣不就好了嗎?節省多少時間,不然那小子早就一命嗚呼了啦。」
我笑了,果真不需要高科技。
「他一命嗚呼有什麼不好,他殺了白帶魚耶,而且兩次都要殺你。」 我語氣平緩地問。
土虱搖搖頭,淡淡笑道:「唉,那小伙子,不過就是職業殺手,盡他本份而已啦,白帶魚也算是做仙去了。而且喔,」
土虱閉上眼睛一副要養神的模樣,「我聽到他媽這種懷孕婦人,還要被追殺的故事,就是狠不下心。」
我猜,他閉上眼睛,只是怕熱淚盈眶被我們看到。
唉,真是個暖男殺手,注定過不了孕婦這一關。
有位警員走過來,看一下我們鬧事三人組狀況如何,值深夜勤的他,黑眼圈很深。「你們這邊還好嗎?」
「還好,只是還是很想揍這個老頭。」我摀著鼻子,指著土虱一副恨得牙癢癢說道。
可憐呀,這群警察杯杯,今晚當了我們免費保鑣,還不能組工會喔。
「那你們待這邊還好吧?!有沒有什麼問題?」這位警員看來真疲憊,我知道他只是例行性問問題,心中已確認要把我們留到明天早晨。
「有……」 我心中大喜,很高興他問了這個問題。
「可以借個地方洗澡嗎?」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