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8月1日 星期六

【五月天十七曲故事】溫柔

作者:且徐行

溫柔出自於2000年「愛情萬歲」專輯,如同專輯主題就是講「愛情」,卻不是述說完滿甜蜜的愛情,真實的戀愛並不都是恰到好處地「你喜歡的人剛好也喜歡你」。
當年一聽就愛極了這首,動人旋律與歌詞均透露出淡淡憂傷,果真成為雋永的經典神曲。10年後的演唱會「溫柔還你自由版」,阿信唱得濃烈還加了深情口白,這是要逼死人嗎聽了直想在大雨中淚奔,然後來個分不清是淚水還雨水….。
五月天早期 MV 預算不高但都有濃厚文青味,據說導演先挑中冠佑(當時叫諺明)擔任溫柔男主角,可惜他太瘦怕抱不動那女孩,才拱手將此福利讓給了當時也未婚的石頭。-->肌肉用時也是方恨少,平日就要練身體齁。
但很重要的是,愛情跟練身體不一樣,並不是努力就會有回報,愛情也不像數學方程式「做了這個又加那個,就會等於幸福美滿」。強求不來就灑脫放下吧,你會發現,給人自由其實也是給自己自由呀。
故事裡的阿豪跟創作出溫柔的阿信都是這番體悟吧。居然有人跟我說看完故事很想喝永和豆漿(一整個劃錯重點XD)。
不過我話太多了,直接看看故事吧。「不打擾,是我的溫柔」~~


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瑤魚兒的呢?





阿豪模模糊糊說不出來,會不會是一見鍾情啊,可能吧。喜歡不是一個cut point,而像是某個轉身忽然發現,自己已經喜歡她到一蹋糊塗的地步。

入眠前想著她、過馬路時想著她、買東西時想著她、吃飯喝水時想著她,連吃麻辣鍋湯鍋裡都像看到她的倒影般……

「太變態了吧,你當是女屍浮在水面上啊?!」我忍不住打斷阿豪無限上綱的描述。

阿豪傻笑道:「就算這樣,我也想跟她嘴對嘴親到麻辣湯頭裡去翻滾啊。」

無可救藥。

那瑤魚兒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你的呢?

阿豪模模糊糊說不出來,搔搔頭,說了一句:「她可能還沒開始吧。」喜歡不是一個cut point,而是需要暖機,熱度到了說不準就會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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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瑤魚兒早上有課,阿豪就會迎著朝陽,從遠方騎機車到永和豆漿發源店,排隊買它的招牌蛋餅及永和豆漿,而且一定要在吸管筒裡精挑細選出一根粉紫色的吸管,然後再騎到瑤魚兒家的巷口等她。

每回畫著淡妝但仍帶著睡意的瑤魚兒走來,看到阿豪對她晃著手中插著粉紫色吸管的永和豆漿,瑤魚兒就會露出滿足的笑容,阿豪好愛這一刻,希望世界就凍結在這一秒。

不過接下來的二十分鐘也很快樂,瑤魚兒會坐在機車後座環抱著他的腰,一路騎到瑤魚兒靠近士林夜市的學校,直到阿豪望著瑤魚兒走進教室,幸福的感覺才稍事暫停。

阿豪對瑤魚兒的細心呵護,瑤魚兒的好姊妹們都看在眼裡,她們總是在瑤魚兒面前不吝於表達對阿豪的欣賞,每次瑤魚兒和阿豪出遊打卡,總是有一群朋友在下方留言起鬨要瑤魚兒「嫁給他!嫁給他!」。

這些好姊妹一方面是真心羨慕瑤魚兒有個好男人在一旁無怨無悔的付出,一方面也是為了安撫瑤魚兒走出一年前被劈腿狠甩的傷痛。




瑤魚兒跟阿豪坐在八里左岸,等待淡水夕陽慢慢滑落海平面,天邊晚霞映照在瑤魚兒臉龐,美麗的長髮迎風飄逸在背後,阿豪看著這一幕,竟有些微醺的醉意,明明喝的是珍珠奶茶啊。

瑤魚兒望著夕陽發楞,白淨的臉上,透著淡淡的憂鬱。她是男孩們心目中典型外語系女孩。

阿豪關心地問瑤魚兒,「妳會冷嗎?」 瑤魚兒回過神來,搖搖頭。

瑤魚兒沉默良久,緩緩說出:「阿豪,將來我也想去巴黎左岸看看。」

阿豪心想,原來瑤魚兒也開起「八里巴黎傻傻分不清楚」的老玩笑啊。

阿豪說:「好啊,我再多兼幾個家教多存些錢好了,說不定工作前,我們就可以去巴黎了!」

他滿心期待地望向瑤魚兒,可是她的思緒與眼光,似乎跟夕陽一樣,落在遙遠的海平面上。

天邊風光 身邊的我 都不在你眼中
你的眼中 藏著什麼 我從來都不懂
沒有關係 你的世界 就讓你擁有
不打擾 是我的溫柔

要怎麼做,才能讓瑤魚兒快樂呢?

阿豪反反覆覆問這個問題。

我撈起麻辣湯頭裡的鴨血回答,「我不知道耶,想這麼多,就一直給她嘴對嘴親到被窩床頭裡翻滾啊。」

阿豪一愣,對我說:「你好猥褻啊。」

我覺得猥褻這二字我擔得好委屈:「說我猥褻,我是借用你的梗耶。」

那,換個問題好了。

你覺得,是跟你愛的人在一起才會快樂,還是你會愛上讓你感到快樂的人?

「我不知道耶,這兩個有差嗎?你是哲學系的嗎?問這種問題。」 我漫不經心地回答,一邊享受鴨血咬下去軟嫩滑順的口感。

「這問題很重要啊,關係到我的資源配置和階段目標設定,我該想辦法先讓瑤魚兒愛上我,還是先讓她開心啊?」

我側著頭想了想,「你的那個傻丫頭,跟前男友在一起的時候好像也沒有很快樂不是嗎?她還不是愛他愛得要死。」

「對耶,」阿豪恍然大悟,正當我自豪為這位癡情男的感情路點亮一盞明燈時,阿豪臉色瞬間又垮了下來,「可是….我….想要她快樂呀。」




阿豪瘋狂接家教,接到對小學生一路講到牛頓第三運動定律,才發現學生臉色有異,原來他講成隔天對高中學生的課程內容。

阿豪開源還不忘節流,為省冰箱電費,牛奶買回來也不冰,一下子發些酸味,還安慰自己說是酸奶照樣喝,大半年沒自費吃過麻辣鍋,天天都觀測著便宜機票網,等著去巴黎的機票大特價。

有一天,終於給他等到夢幻價碼,盤算著要在六點前搶四個月後的機票,他驅車前去瑤魚兒校園接她下課,要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只消她一點頭,他就要馬上出手下訂。

莫等待、莫遲疑啊,機票是旅遊最貴的消費,能壓低這價格,其他都好說。

再賺兩個月,住青年旅館也不成問題。

瑤魚兒靜靜地聽完阿豪口沫橫飛的遊法計畫,說了聲,「你對我真好!不要破費啦。」

阿豪從她眼中沒讀到興奮,熱情頓時就熄火了大半。「怎麼啦?」

瑤魚兒像是下定決心般道:「我申請上去法國交換學生了,這個寒假後就去,一年。」

阿豪驚詫地道:「我…怎麼都不曉得?」

瑤魚兒說:「對不起,因為我真的以為不會上,我不曉得你為這個存錢這麼久,今天才通知我候補上的….」

阿豪還是有點難接受:「喔,沒關係啦,只是….要去一年耶,你回來我都要畢業去當兵了….我還是去搶機票好啦,起碼可以去看妳。」

瑤魚兒忽然眼眶紅了,手摀住鼻子,想說話說不出來。

阿豪見狀急道:「妳怎麼啦?有什麼麻煩事嗎?」

「阿豪,你不要來找我,不要等我,我怕我會辜負你 …」瑤魚兒抽噎地說。

阿豪覺得自己神髓好像瞬間被抽掉了,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只是呆呆地看著瑤魚兒上下抽動的肩膀,和她美麗臉龐埋向的雙手。

不知道 不明瞭 不想要 為什麼 我的心
明明是想靠近 卻孤單到黎明
不知道 不明瞭 不想要 為什麼 我的心
那愛情的綺麗 總是在孤單裡 再把我的最好的愛給你

良久,阿豪擠出一句話,「我了解了,如果我硬是要去巴黎,就成了那種死纏爛打的男生,對吧。」

這是阿豪對瑤魚兒講過最重的一句話。

「不是這樣的…」瑤魚兒抬起頭來,嘴唇上抿透露著一絲委屈,阿豪見狀又心軟了。

明知道這當兒自己講不出具邏輯的話,瑤魚兒仍續道,「我其實也希望不要申請上….是真的,暗中祈禱就讓老天決定我要不要去找他…..去看他沒有好下場、看他被背叛…..對不起,阿豪…..跟你在一起很快樂…..我不能再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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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被甩了嗎?」我撈起辣米血和著白飯一起吞下去。

「技術上算是吧。」 阿豪語帶不甘心。

「還技術上咧,基本上,邏輯上和理論上你都是被甩了啦。 哈哈哈。」這家麻辣鍋米血真好吃,而且今天阿豪請客,更添風味。

阿豪臉色比盤裡的毛肚還難看,其實他天然呆的氣質自成一股帥氣。

「我告訴你,報復那婆娘就是跟他好姊妹交往,她身邊不是有幾個女的很哈你嗎?挑個正的,你只要就範就行。」

說要大吃一頓洩憤的阿豪,只吃了幾口白飯,就托著腮看著麻辣鍋湯頭。「所以不是努力就能有回報啊。」

「孩子,你是剛出來混的,現在才知道喔 ….」這麻辣鍋讓我七孔暢通,鼻子都快噴煙,真帶勁!「你那婆娘根本就是個崇洋媚外的婊子呀。」

聽到婊子二字,阿豪狠瞪我一眼,不過旋即又轉回疑惑,「你是說她只可能喜歡ABC嗎?」

「是啊,不是很明顯嗎?人家要的是從國外走回來又帶著她走出去的,像你這種攢錢拿新台幣換美金的,對她來說就是個溫柔的男人啊,她也是在逼自己喜歡你啊。」

阿豪聽了,大概心情有若鍋裡的魚丸在熱湯中翻滾,忽然間,大哭一聲,隔壁兩三桌的人都錯愕地向我們這張望。

我拍拍他的背,「沒事了,沒事了。辣到了多喝幾口水就好了。」

後面一句是講給旁人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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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阿豪騎機車到瑤魚兒家的巷口,看著她家大門許久,腦中浮現的,盡是她看到插著粉紫色吸管的永和豆漿,流露出來的滿足表情,對阿豪來說,那是清晨的第一道曙光。

不知不覺 不情不願 又到巷子口
我沒有哭 也沒有笑 因為這是夢
沒有預兆 沒有理由 你真的有說過
如果有 就讓你自由

「她也是在逼自己喜歡你啊….」、 「就是個溫柔的男人…..」、「跟你在一起很快樂…..我不能再害你了….」,在阿豪腦中盤旋不去,像壞掉的CD播放器,關都關不掉。

阿豪不經意地掉了兩滴眼淚,把永和豆漿塑膠袋裡的粉紫色吸管丟到一旁,將豆漿插上另一隻藍色吸管,狠狠地吸了一大口,就坐上機車,揚長而去。

這是我的溫柔......
就讓你自由
喔......
喔......

*本篇橘字處係出自歌曲「溫柔」,作詞者陳信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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