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且徐行
夜訪吸血鬼這首歌出自「後青春期的詩」專輯，特點在於是冠佑作的曲。
雖然冠佑好像對自己作曲功力不太有信心，但其實這曲，輕柔開場後轉進重裝搖滾，把吸血鬼對自己命運的無奈、悔恨，用一種神經質的嘶吼傾瀉出來，獨特又好聽。
當然，阿信的詞，as usual 地讚啦。有趣的是他提到這詞是有感於身邊的人一一邁入家庭，同類都離去了，吸血鬼感嘆自己活太久….
不過也多虧他還是單身，拍這MV時才能與混血名模親密互動，據說冠佑和石頭兩位人夫是眼巴巴地在旁邊慨歎….
這曲故事自然也是朝著這種無奈悔恨路線邁進，原先還有橋段呼應阿信的感觸，不過拿給已婚的試讀者，誇讚一番後卻直指那段有點多餘……
好吧，那段就刪了吧。不知是已婚人無法體會還是寫作功力不到？
就留個殘念吧，我在故事裡特別埋個混搭小梗，希望你們能看見囉。
夜訪吸血鬼這首歌出自「後青春期的詩」專輯，特點在於是冠佑作的曲。
雖然冠佑好像對自己作曲功力不太有信心，但其實這曲，輕柔開場後轉進重裝搖滾，把吸血鬼對自己命運的無奈、悔恨，用一種神經質的嘶吼傾瀉出來，獨特又好聽。
當然，阿信的詞，as usual 地讚啦。有趣的是他提到這詞是有感於身邊的人一一邁入家庭，同類都離去了，吸血鬼感嘆自己活太久….
不過也多虧他還是單身，拍這MV時才能與混血名模親密互動，據說冠佑和石頭兩位人夫是眼巴巴地在旁邊慨歎….
這曲故事自然也是朝著這種無奈悔恨路線邁進，原先還有橋段呼應阿信的感觸，不過拿給已婚的試讀者，誇讚一番後卻直指那段有點多餘……
好吧，那段就刪了吧。不知是已婚人無法體會還是寫作功力不到？
就留個殘念吧，我在故事裡特別埋個混搭小梗，希望你們能看見囉。
James躺在旅館床上，看著天花板，想著午夜十二點的約會。
滿懷憂傷卻流不出淚 極度的疲憊卻不能入睡
只能夠日日夜夜 然後又日日夜夜 無盡的日日夜夜 永遠的深陷在人間
睡覺對 James 而言只是場儀式，躺在床上消磨時間。身為當今世上寥寥可數的純種血族，Kill time 這用語對 James 來說，有更深刻的意義，他追殺「時間」數百年沒成功，時間也殺不了他，雙方成為一種恐怖平衡。
床頭鐘顯示著12點。她準時來造訪。
James 看著翩然而至的小倩，彷彿艷絕，好個東方美人。
貴族出身的他托起小倩的手輕吻，所觸之處比 James 的唇還冷冽。「妳好，我是臉書上的James。」
小倩看著金髮碧眼的他，驚道：「怎麼中文講這麼好？不是說沒來過亞洲嗎？」
James 淡道：「是啊，不過一件事學兩百多年也該會了。」
兩人對視一笑，吸血鬼間的幽默。
網路無國界，James 在 facebook 上找到遺落在古代中國的同類，從加入朋友、互傳訊息、到實際成行，不過兩個月，比起James的漫長人生根本只是彈指，可歡欣無比的James 卻覺得等了好久，總算了遂心願。
小倩狡黠地說，「臉書上說你吃素*，所以我帶了豬血糕和500 cc 血漿珍奶給你，咱們好好聊聊。」
*素食吸血鬼：意即以吸食其他獸類血液為生的吸血鬼。
我是蝙蝠卻不能飛 困在日復一日的街 無止盡的狩獵 彷彿一種天譴
夜色就是我的披肩 日出就是我的風險 舞池裡的狂顛 是我宿命制約
上帝遺棄我們 卻又要給 黯淡的月 照亮世界 要我們無盡又無情的繁衍
看愛過的人 一一告別 做過的夢 一一凋謝 只留下我獨自殘喘的千年
「你比我年長，知道五世紀前發生什麼事嗎？」小倩關心自己出身。
「我們氏族講究生態平衡、主張不要過度吸食人類的血，當時已悄悄發展出與人類共處共生模式，卻引起另一支族不滿，所以他們製造黑死病肆虐人類，利用恐慌情緒，策動人類或混種人成為獵人，大肆獵捕跟人類混居的我們。」
小倩的烏黑秀髮和蒼白膚色形成強烈對比，James 邊說故事邊看著她美麗的臉龐，想著這就是忍受五百年孤獨的容顏。雖然他們中西外型各異，但流著相同血液，那份掩不住的長年孤寂是共通DNA。
「尤其是血族與人類交配生下的混種人，發生基因變異機率高，迫害我們特別凶殘，當時歐洲已陷落，所以我叔叔一路東行，想在遠東的中國明朝繁殖後裔，挑選品質優良、天賦異稟的人類，將他們完全轉化*為純種血族…」
*完全轉化：吸血鬼將人類血吸乾，在人類瀕臨死亡之際，喝下大量吸血鬼鮮血後，成為吸血鬼，整個過程雙方均面臨巨大風險，是一種高技術專業的繁殖方式，唯有原生吸血鬼(如James)能採用，人類轉化而成的吸血鬼 (如小倩)則不具轉化繁殖能力。
James 望著柔媚飄逸的小倩，心想怪不得叔叔會挑上她…「為了怕獵人循線找來，他把隨行保姆留在妳身邊守護…」
James 語意似在詢問保母下落，小倩表情瞬間轉為黯然，答道：「姥姥為保護我，命喪獵人之手。」
James 撫摸她的秀髮並輕吻她額頭髮際，憐惜地說：「妳受苦了，我知道眼見摯愛之人離去的滋味。」
小倩倏地抬頭與他對望，「你真知道？」
千年了，怎可能沒經歷生離死別？
為家族奔走最終不幸負傷而死的叔叔、為拯救他命喪獵人之手的同氏族女友、被他傷害的眾多亡魂、被咬傷而離去的女伴、假意接近他欺騙他以獲取永生的陌生人、倒戈殘殺氏族的親戚、衰老後死於疾病的朋友們…….都曾出現在他漫長的人生裡，James 承載了千年的記憶與情緒，有些清晰、有些模糊。
最清晰的就是當小莉撩起一頭長髮綁馬尾，露出優雅白皙的頸項，他不敢沉醉只能別開臉不看，以克制自己原生嗜血的衝動，就怕傷害了她，可體內的飢餓卻一直不停地鼓譟著….
小莉不能理解為何 James 不願跟她一起徜徉在陽光明媚的沙灘上，為什麼抱著她的雙臂總是在顫抖？
她不知道的是 James 每回跟她見面，都必須用上最強的意志力與慾望對戰，他甚至發明一枝紫光筆，鋼筆外型，實為摧毀血族的紫光彈。每回約會他都帶著，暗忖一旦壓抑不住就啟動開關自戕。
後來…還是得離開小莉。
James 念及此，悠悠地說：「如果能像另一氏族那樣，當個完全的掠食者就好，永遠不要動情。」
「可對人類來說，不管哪個氏族，我們都是吸血鬼。」小倩面無表情地說。
無法揮舞天使的純潔 也無法擁有魔鬼的果決
無法揮舞天使的純潔 也無法擁有魔鬼的果決
只有像每個人類 貪嗔痴傻和愚昧 找尋著體溫和血 找尋著同類
滿懷憂傷卻流不出淚 極度的疲憊卻不能入睡
只能夠日日夜夜 然後又日日夜夜 無盡的日日夜夜 永遠的深陷在人間
「告訴我，妳還好嗎？」James 關心地問，像大哥哥問自己小妹妹般的溫柔語氣。
「這次見面我就要告訴你，世界變了。」
「什麼意思？」
「你剛講的混種人，後來繁衍很快，尤其在亞洲，行徑猖獗，既有血族飢餓貪婪的原生本質，又有人類的脆弱，在有限生命裡盡情剝削他人，環境變遷和血族體質快速演化的結果，他們渴求的不再是血。」小倩說。
James 奇道，「不然是什麼？」一百多年前，James 和最後一位血族朋友失聯，後來只知道人類所稱的二次大戰，就是一位同類想反撲人類造成生靈塗炭，最後自己也落得自盡下場。
要不是網路社群串聯，James 還以為自己是世上僅存的一枚血族，在世界陰暗處獨自存活。
「金錢、權力等等…，像我這種真的還在吸血維生的，很少見了。」小倩輕輕嘆息。
「這也是一種生存的意義。不論錢或權，起碼有個目標可以努力。」James 驚詫之餘，下了結論。「我甚至有些懷念被獵人追捕的時光，就像把秋刀魚天敵鯰魚放進魚槽裡，秋刀魚忙著躲避敵人，就會有旺盛生命力….其他幾百年，我只想要溫飽，掙扎去哪吃下一餐，另外記得每五年換個地方，以免被人看穿我長一個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這樣過…」
飢餓是最好的調味 孤獨是最強的催眠 瘋狂找一雙唇 能夠當我酒杯
早就對這一切厭倦 也曾憤怒喝下聖水 卻又無助醒在 下個漫長黑夜
James 語畢望向小倩，才發現她泛著淚光。
小倩說：「我肚子餓了，就用美色誘惑獵物上鉤，對我來說也不難，不過就是些不帶真心的男人，死也無妨。飽食終日無趣無聊，直到跟心愛的人共組家庭，才有美好回憶。可最後還是只能看著他死去，接下來幾百年天天思念他，沒有人了解我、沒有同伴….」
James 搶道，「妳沒被遺棄，現在妳有我，我做妳同伴。」
小倩緩緩搖頭，她望向 James 身旁的全身鏡，看著自己的臉蛋，「我的臉都沒變，心卻累了老了乏了，大把歲月，我還想著到底是誰，害我這樣半人不鬼的…」忽然她自白色大衣內掏出武器，朝 James 發射…
青春遺忘我們 卻又要給 回憶的美 就像玫瑰 要餘生流血又流淚的受虐
看鏡中的臉 慢慢枯萎 高舉的拳 漸漸粉碎 只留下了無限唏噓的相片
James 瞬間覺得頸部以上動彈不得，原來小倩用拋繩槍射出紫光套索，用紫光束牢牢將他脖子箍緊。
同為血族，小倩也怕受紫光影響減弱能量，在拋射槍槍管上還安裝臭氧網，避免紫光繩束干擾到持槍人。槍口後的小倩，仍帶淚的雙眼透著凜冽。
「正如你所說，人需要生存意義，采臣已喚不回，我就決心來復仇，可惜你叔叔死了，你們這些自私的吸血鬼，把我當繁殖物種的樣本，毀了我一生，更可惡的是一生還結束不了…」小倩嘶吼著。
James 感覺到能量不斷消逝，「對....對不起，妳真的很可憐….」
「哼，順道告訴你，你叔叔派來監視我的姥姥，不准我跟采臣在一塊，說什麼人鬼相戀只會是悲劇，我就告訴采臣她是箝制我的老妖，讓采臣跟我齊心把她殺了…」
James 虛弱地說，「我知道，我…我會讀心。」
小倩驚問，「我身上流著貴族的血液，你怎麼能讀我心？」
「妳曾跟人類交合….沾了人味，露出….缺陷，只要….我….近身聞妳….的氣息….就能讀妳心智…」
怪不得方才親吻她兩次，原來是為了讀心，小倩心想。但隨即產生疑問，質問James：「既然你都曉得我不懷好意，為何不抵抗？」
James 擠出絲苦笑：「因為….我…好想跟我的同類說說話，好久沒有…沒有人懂我了。」
小倩聞言，眼眶裡的眼淚掉了下來，但仍面不改色。
她沉默半晌後說，「你暫時放心，我不會殺你，我還沒研發出讓血族致死的武器，不然我早就自己先用了….而且我跟混種人集團有交易，捕獵人間稀有的純種血族給他們，他們想提煉你的超能力，統治這裡…」
她沉默半晌後說，「你暫時放心，我不會殺你，我還沒研發出讓血族致死的武器，不然我早就自己先用了….而且我跟混種人集團有交易，捕獵人間稀有的純種血族給他們，他們想提煉你的超能力，統治這裡…」
James 激動了起來但脖子仍動彈不得，「妳說什麼？妳....妳怎麼能跟他們合作，世世代代已經證明，破壞物種平衡.....只會造成災難…妳殺了我吧…不能讓他們壯大…」James 看過太多戰爭殺戮，他想起小莉，那個他想守護的女人，絕不能讓這種厄運降臨她身上。
「這世界早已脫序，我可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
這時，James 集中意志、用盡氣力伸長了手，抓住身旁的全身鏡，擋在紫光繩束前，迅速調整角度，把原先照向 James 的紫光，繞過臭氧網，投射在小倩臉上。
小倩驚訝倉皇間，拋繩槍掉落地面，James 從套索間解放，旋即拿出胸前口袋的紫光筆，啟動開關後朝小倩拋去，不偏不倚，擊中血族最脆弱的要害---
小倩在他眼前就要崩解，James 看著小倩的表情從訝異到痛苦、最後又轉為從容，在她化為灰燼前，James 看到小倩露出解脫般的微笑…
James 落寞地坐在地上，摸著灰燼，忍不住掉了兩行淚。
他又是一個人了，不，又是一個吸血鬼了。
一個又一個孤單的千年 我日日夜夜 然後又日日夜夜 無盡的日日夜夜
我不能飛
沒有留言 :
張貼留言